家有一老

"ㄑㄧˋ啦～ㄑㄧˋ咖噌啦～"

清晨五六點
從睡夢中被老爸的大呼小叫吵醒
又是ㄚ嬤上完廁所不懂得要擦乾淨
拿著衛生紙茫然地不知該作什麼...
或是要她洗手她卻東摸西摸地玩水...

百歲人瑞
已經無法讓家人產生家有一老如有一寶的感覺了
而老小老小
老人的心智回復到小嬰兒時期
可是卻無法讓人有照顧小嬰兒一樣可以期待他一天天進步...

從七八年前ㄚ嬤開始出現失智的情況
搞不清想像和現實
突然莫名其妙哭起來
無意識地到處翻箱倒櫃
常常也認不得家裏的誰是誰
執意喊老爸 "ㄚ兄"
還對電視裏的人破口大罵
誣賴新聞主播偷她的錢...

這樣的場景每隔兩三個月就在家裏上演一次
老爸他們四兄弟輪流看顧ㄚ嬤
六七十歲的老人料理一百多歲更老的人的吃喝拉撒
壓力隨著ㄚ嬤的年紀是與日俱增
因為ㄚ嬤的行為隨著ㄚ嬤年紀愈大是愈來愈離譜
隨地吐食物的殘渣
莫名其妙大聲罵人打人還會罵髒話
如此粗鄙的動作竟然會出現在年輕時其實見過不少世面
教養應該不錯的ㄚ嬤身上...

雖說照看老人家是小輩們的義務
但四兄弟的家人生活品質不能說沒被影響
老媽在十年前因為老爸異想天開要獨攬照顧ㄚ嬤的重責大任
跟老爸大吵一架之後
對於照顧ㄚ嬤這件事更是倍感厭倦
當ㄚ嬤住在我們家時
老媽的情緒就會緊繃到極點
一點點芝麻小事就發脾氣
整個家的氣氛也變得很緊張
這算另類的婆媳問題嗎？

雖曾有人提議要請個專人看護
或租間小房子再請個菲傭
讓ㄚ嬤不用每半個月得巡迴四兄弟各地的家一輪
但由於大家族人多嘴雜意見多
總有人持反對票而不了了之
於是大家對於這個重擔就只能一忍再忍
而沒能有任何行動

看著ㄚ嬤這樣像是皮球被踢來踢去
日子過得完全沒有尊嚴可言
更遑論生活能有什麼品質
想想活到這麼大歲數到底是福氣嗎？